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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全民“战疫”正酣之时,有人喊出了“加油!武汉热干面”。一个“面”字,瞬间勾起了我对“面条”的点点情愫、丝丝记忆。
2016年,我从部队转业。那天,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逗小孩玩会。妻子走进厨房,挽起袖子和面、擀面。天气正热,在擀面杖与案板来回撞击的声响之中,我看到了她额头上渗出的密密细汗。不一会儿,一碗热气腾腾的擀面条端到了我的面前,嘴里喃喃自语,到那里都离不开这碗面。我没搭理,头也没抬,便风卷残云了。
结婚十年,妻子对我是了解的。对于不以面食为主的闽南人,确实难为她了。
都说老陕是“面客”,这话一点不假。高中毕业后,我远离了家乡,读书参军,不管走到那里,忘不了的是那碗面条,不论丰盛与否,不论做法如何。读初中时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每次回家吃饭,端起母亲做好的面条,蹲在墙角旮瘩,不到几分钟,两碗面下肚了。那时候家穷,母亲挖点野菜就下饭了。
军校毕业后,到了部队,统一的五菜一汤配大米饭,躲也躲不开,逃也逃不掉。炊事班做面条的次数是数得着的,一般是野外驻训、官兵晚归等紧急情况下。即使这样,只要战士喜欢,我也会交待司务长伙食保障一定要搞好,让官兵吃出战斗力。而自己一般是去伙房拣两馒头、打碗汤、配点菜,一顿饭就对付了。部队平时战备训练任务很重,“自己动手、丰衣足食”的机会很少,只有妻子来队,才会吃上面条。
有一年六月份,父亲生病,母亲打来电话,能回来就回来吧,声音低沉,不像“命令”,也不强求。那时部队正准备海训,一年训练任务最繁重的时候。这次,我没有思索,赶紧向领导请假,简单收拾行李,便坐上了北上的火车。
父亲得的是“疝气”,本来是一个小手术,拖成了大病,身体部分脏器已出现溃烂。听完医生的话,我泪眼婆娑,走进病房,噗通一声,跪在了他的床前,母亲就在旁边,摸摸我的头发,没事,好好配合医生治疗,会好起来的。
那段时日,我一直守在医院,陪在父亲身边,寸步不离。手术很成功,大约一周后,父亲出院了,精神状态还不错,和送我参军那年相比,额头上皱纹又添了很多,两鬓由斑白变成了雪白。
母亲又在厨房忙开了,擀面杖与案板来回撞击滚动的声音清脆响亮。这次她做得是油泼面,面条出锅以后,捞在碗里,放上配菜,自己榨的菜籽油烧热浇上去,“嗞嗞”直响,青烟直冒。
正值六月,大地流金。平视关中平原,“八百里秦川”一望无垠、坦荡如砥,没有丘陵沟壑,更无大山阻隔,麦浪翻滚,金黄灿烂。麦田里机器轰鸣,机械化作业为现代农业插上了翅膀。
记得小时候,人们收麦主要靠镰割石碾,还没脱粒的麦秆扎成一捆一捆,在晒场上堆成草垛。夜晚,我和几个同样顽皮的小伙伴在草垛之间来回追逐嬉戏,好不快乐。有时候玩累了,就在草垛里面睡着了。母亲四处寻找,心急如焚,最后从草垛里抓出来,少不了一顿“鞭刑”。从童年开始,我对麦子的记忆是深刻的,直到现在。
正午时分,太阳当头。晒场上,我用耙子一遍又一遍翻着刚脱离“母体”的麦粒。父亲在母亲搀扶下来到晒场,弯腰抓起几粒,丢进嘴里“嘎巴”响,“好了,可以装袋入仓了”。世代务农的“老把式”说话了,我和母亲赶紧行动起来。
晚上,一家人坐在庭院纳凉,母亲把中午没有吃完的油泼面做成了凉面,端到石桌。看到他们操劳的样子,我低声道,现在种粮好像都是亏钱,很多人把地撂荒或者流转,跟我去福建吧,咱们也不种了。父亲没有正眼看我,庄户人不种地就像工人不做工,军人不打仗,这是本份,离开了土地,就没有了根。我心里明白,这一次动员又失败了。
“你在部队,就要把国家的事情做好,我和你妈身体还好,还能动,回部队了,就不要挂念我们”,父亲好像打开了话匣子,对我不屑,又饱含希望。我再也忍不住了,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。
坐在探亲归队的列车上,我思绪万千。来到海训场,练兵备战的战友们早已在大海里搏击风浪,我很快加入了拉游的队伍。带领部队每日步伐整齐,来回于宿营地与海训场,在嘹亮的军歌声中,我忽然明白,原来父母离不开土地,就像我离不开面条,一样炽热、一样浓烈。(泉州市审计局供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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